总是会在经意和不经意间,想起父亲。过往的点点滴滴,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,有时候都不确定它是否发生过,如同前世记忆,又像昨日如新。
我厌倦了眼前这一切,想回家呆一段时间,那里有我最熟悉的空气。哪怕什么事情也不干,什么人也不见,只是安静地坐在院子里,看天上的浮云和夜晚的星空,看门口老庙和屋后老房子的青瓦,听时不时传来的叫喊和准点报时广播,都是美好的。
自己像是魔怔了,竟迫切盼望着清明节的到来,想去父亲的坟头上几柱香,摆上他生前爱吃的食物和鲜花,跟他说说我的快乐和烦恼。他长眠于彼处,应该也很思念这个家和世界吧。两个隔绝的陌生世界,各自为安。
有时候我的状态不大好,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好。父亲走了两年三个月多,他的遗愿我完成的很差,我充满着深深的愧疚,无颜面对他。家里被我搞得一团糟,这不是父亲想看到的。我很难过,不知道该怎么办,也不知道该与谁诉说,也不会再有人告诉我怎么办,我什么也做不了,什么也做不好。我只能装作看不见,忽视它们的存在,自欺欺人下去。我很痛苦,怕父亲会失望,怕他走的不安心,怕他在另一个世界也难过。撑起一个家很难,父亲在时,我没觉得什么。他走后,当我独自担当时,才发现他有多么伟大。
父亲在的时候,常以我为傲。在他患病后,也是给予我充分的信任,我辜负了他,接他去上海是想给他找最好的医生,争取最好的医疗,最后却还是没能救活他。我的焦躁与不成熟,我给他虚假的期待,他那么聪明,都看在了眼里,却什么也没说,他知道儿子也是为他竭尽努力。我只叹自己能力浅薄,叹父亲命途多舛。
父亲已然走了,现实世界已是如此。我对他仍有无尽的思念。他陪我走过的三十年,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三十年。我想把与他的过往,回忆起来,记录下来。若干年后,我老得记不清世事,仍可重新忆起。
碎碎言语,只当为序。